2018年12月25日星期二

誰喜歡功課?

誰喜歡功課?不會是學童吧!學童情願玩樂也不喜歡功課,應是有相關成長經驗的過來人的「共識」。




專欄:細說文教   作者:鄭楚雄(香港)
教育的競爭性不改,你要學童放下紙筆,少做功課,不僅沒用,或許還有點兒殘忍。(Shutterstock)
早前香港立法會教育事務委員會討論《施政報告》教育方面政策,會上通過研究長假期「無家課日」的無約束力議案,以減輕學童壓力。教育局長也表示當局會在未來兩個長假期探討如何鼓勵學校考慮提供的功課,不用那麼多抄寫,鼓勵學生多閱讀,而不是做閱讀報告。



教育事務委員會的成員有多少是有教育背景的,或即使有教育背景但卻遠離前線教育的,我不知道。長假期「無家課日」的提議,用心未必為不善,但是否對應現實,卻不無爭議。至於教育局長多指點功課性質,我看不如多研究教育政策是否有利學童會有較多的實際意義。
功課還有實用價值

誰喜歡功課?不會是學童吧!學童情願玩樂也不喜歡功課,應是有相關成長經驗的過來人的「共識」。教師喜歡給功課?也不會的,因為功課數量多,附隨的功課批改工作也多,沒有實際意義和需求,教師會做這樣儍的事嗎?但在競爭性的教育現實下,功課──另類的操練──也還有實用價值的。

不同階段的學生都面對升學的壓力。壓力或許由幼稚園已開始了,因為幼稚園學生要找好小學。小學生不管哪個年級,或多或少都會有呈分試、學能測驗之類的壓力橫亙心中。升中派位,人人力爭上游,都希望能競逐英中,即使不能如願,也不願讀band數太低的學校。中學生完成初中,很快便面對DSE的壓力。基礎教育的過程,就是面對艱深的課程,和不斷的測考。要有效通過不同階段的比試,當然就要苦練。功課,就是苦練的主要內容了。




在教育設計樽頸處處的現實下,成功越過樽頸,得把別人踏在腳下,最後得到一個珍罕的大學學位。何況大學學位也要講學科,否則讀完也要面對艱難的就業競爭。面對這些殘酷現實,你想他們真的很想做功課?

大人先生,社會賢達關注學童成長,重點放在功課性質和數量上,焦點有點兒不清晰。你們的好意,大家會心領的,但看看同伴日日整軍經武,自己也會質疑是否疏懶一些,日後如何和他們較勁?最後當然還得趕大隊,做其「有殺錯,冇放過」的功課。

近來,社會不乏爭議大學收生方式的聲音,一個趨向是不要收太多死讀書之流,而要多關顧全面發展。大學生不只要讀得,還要玩得,有個人的生活目標,也應有多方面的活動均衡參與。不少過去以海外升學為主要目標的IB、GCEAL考生,也來競逐本身並不多的Non-JUPAS學位。當然JUPAS和Non-JUPAS的比例也不是鐵打的不能改變。最近,體院和城市大學簽訂合作備忘錄,讓精英運動員只要在DSE考到6個主要科目332233的成績,就能得到大學優先取錄。這些取向,我很認同,但後遺症是原本已很稀少的大學學位,在這方哪方都伸手來奪取的同時,沒有多大全面發展的本領或機遇的學生,埋首學習,多做功課──有用的或無用的──或許還有些現實意義。




升學的樽頸是怎樣做出來的,讓教育學者做多些實質的研究吧。只是,如果覺得無辜的學童日夕被學業所困,而思有效地超拔其苦,應研究如何削平樽頸;最少讓樽頸不要這麼窄,才有實質意義。增加資助大學學位、減低師生比例、降低課程深度諸如此類還屬於教育政策範疇的現實,多去面對,提供積極改良之議,總好過盯緊功課,而去提倡所謂善謀。教育的競爭性不改,你要學童放下紙筆,少做功課,不僅沒用,或許還有點兒殘忍。


来源:灼见名家
鄭楚雄

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文學系。從事多年文教工作,長期為報章撰寫政治、文化、教育等評論,亦從事書法創作。八十至九十年代出版過多種教材。作品有《困學集》、《過渡期香港政論文輯》、《在教改的前沿上》、《教場觀隅錄》、《那年那月,教育大事件》、《教學論爭,記錄在案》、《你不可不知的中國文化40問》、《你不可不知的文學的人生啟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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